、那晚的狠厉决绝、刚刚下朝的意气风发都全然不同。
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岩，也从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沈岩。
那表情里，只余认命和死寂。
面前的老夫人和沈岩舅舅一唱一搭地呵斥沈岩，大概意思她听了两耳朵就听明白了。
不过就是，沈岩舅舅现在只是鸿胪寺丞，想往上走，希望通过效忠长公主步步晋升，于是就把男主的婚事作为投名状了。
以三年无所出为由让林菀婉与沈岩和离，还是他们出的主意。
但结果，宣旨之后的隔天，就传出林菀婉有孕。
让那圣旨变成了一桩笑话，扫了皇家的颜面。
舅舅递出的投名状自然也就无效了。
接下来，就是车轱辘话了，很像她之前的领导开会，说不出什么新东西，却能把一个意思换成十句话说出来，听得林晚晚昏昏欲睡。
要是开会，她早睡着了。
现在之所以还没睡，就是因为跪着实在难受。
她记得原小说里，沈岩之所以被处以极刑，罪状是弑父杀母，屠灭亲族，藐视皇权，不孝不忠。
所以罪大恶极，被天下人唾弃，才在百姓的拥护声中被五马分尸了。
屠灭亲族说的就是沈岩舅舅一家。
可是看眼下的情形，虽然舅舅一家待他并不算好，但沈岩也是一副认命不反驳的样子。
他，沈岩，堂堂当朝首辅，冷酷大反派。
面对一个老妇人，却显得束手无策？
真是有趣。
这样子都有点愚孝那味了，怎么后面舍得下灭亲呢？
虽然看沈岩被数落挺不错的，谁让他对她总是处处提防、时时冷脸，可她也实在是跪不下去了。
于是出声道：“外祖母。”
许是没人料到林晚晚会说话，祠堂内有片刻的安静。
林晚晚继续说，“舅舅若想高升，也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