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,公主......快醒醒......相府迎亲的轿辇,到宫外了。”
迎亲?
姜羽曦蓦然惊醒,透过遮光的眼帘,入目皆是红雾,灼目的喜庆氛围,像是要把她吞没。
自己还活着?
为何方才濒死的场景,会如此真实?
上月父皇诞辰,国师为每位皇子皇女算命,尽挑些好听的词汇夸奖。
独独剩下随母姓的自己,卜出个“祸国殃民,红颜祸水”的命格。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母妃早逝,牙牙学语的她,还患有眼疾,辨人识物全然雾状,独居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,步步艰难。
为求自保,她自小性子冷淡,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,不像旁的兄弟姐妹,会花言巧语讨父皇欢心。
借着这道卦象,父皇明面上给她赐婚相府,实则是要将她贬为民籍,赶出宫外,不闻不问。
昨夜三更,锣鼓声零零星星,敲得她头疼,睡得昏昏沉沉,亦不安稳——她梦到自己嫁到相府,给病秧子夫君“冲喜”不成,一夜之间成了孤孀。
傅丞相痛失爱子,气上心头,朝堂上痛斥奸宦当道,君主昏庸无能,听信国师谗言,残害忠信,终将江山拱手让人。
父皇恼羞成怒,一声令下处死傅丞相,连带着相府深陷水火之中。
没成想相府外室秦霜月,只身一人入宫,不知使了何等伎俩,竟保下全府,俸禄减半以示惩戒。
克扣钱粮后,秦霜月拿走大半,其余人的日子,过得大不如前。
这桩桩件件,府中众人竟把账算在她头上。
堂堂长公主,被这些人呼来喝去,百般凌辱,如同猪狗。
凡是用不上眼睛去瞧的粗活,统统堆给她干。
但凡手脚慢点,动辄打骂,不给吃喝。
万念俱灰下,她偷偷给宫中传信求救,却石沉大海,无人回应。
三年磋磨,一千多个日日夜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