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有鱼有肉有虾有酒,而我天天只能喝粥;他日日夜夜呼朋唤友,而我可怜的孩子就连买个玩具,都得一毛一毛地攒钱;更别提这种时候,孩子还生死未卜,他却在这里喝酒吃肉。
我怎么能不哭,怎么能不气啊。
只恨自己当初嫁错了人,只恨自己的命不好,只恨这个孩子不是个男孩,只恨时间走的太慢,还没等到他浪子回头。
哒哒。
点桌子的声音把思绪敲醒,我过去常听见这种声音,父亲拿筷子这么一敲,就知道他又要说话了。
我连忙抬起头,抹了抹眼角的泪。
一盘闻着味就香的鱼不知何时被送上了桌。
“嫂子来的真是时候,这鱼刚上来,还没动过筷子,正好坐下一块吃。”
“吃什么吃,来讨钱来的货色,晦气。”
我的男人吧嗒吧嗒地嚼了两口鱼,然后才放下筷子,给那不知礼数的小伙子好好上了一课。
“不懂了吧。
我们那的女人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,否则,会克了夫家的福气。”
他抬手就是比划,我看准了时机,又冷着脸,为他倒满了酒。
“你瞅瞅,我们那都是这样的,抬手就是倒酒,挥手就是走人。
所以啊,你小子别愁娶不到媳妇,去我们那,遍地都是这样十几二十岁的傻姑娘,还便宜。
要是你更有能耐些,结婚前就给肚子搞大了,那更是一分钱都不要,对方服服帖帖地就给女儿送你家里来了。
这就叫本事,就叫能耐!”
“这话说的实在,来,干了干了。”
咳咳。
我瞅瞅他的眼色,才敢咳出声。
又恭敬地把酒瓶子放下,轻轻念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“长恒,我人也来了,酒也倒了,所以,孩子的事……不是说好了,回去再讲吗?”
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,有点发狠地瞅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