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她想说，她曾经求助过，不止一次。
可是每个人都避她入洪水猛兽，都冷眼旁观她的痛苦与绝望。
包括她曾经的丈夫孟寻洲，也只是让她冷静。
她早就不再对人性抱有希望。
如今骤然有人愿意帮她，她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柳绍君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，我去帮客人结账了。
老板在她身后轻笑出声：还害羞了，我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员工被欺负啊。
柳绍君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再一次红了眼眶。
两块，不用找了。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同志走到她面前，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票子。
柳绍君愣了一秒，还是决定找零，同志，您这给了三倍不止，我肯定要给您找开的。
你叫什么名字啊。女同志忽然问道。
柳绍君将钱点好给她，我叫柳绍君，这是找给您的一元五角。
呀，包总，您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。红姐这时走了过来。
包总笑着伸手，今天来这吃饭，你这个员工我很喜欢。
红姐笑得更加开心：这我老乡，在我这当服务员都屈才了。
要不要来我的厂子，我那正好缺人。包总再次看向柳绍君。
柳绍君动作一顿，看了一眼包总，又看了一眼红姐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。
红姐笑着朝柳绍君点头。
柳绍君这才放心，朝包总鞠躬，真的吗谢谢包总。
包总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名片，明天来这里找我。
柳绍君接过那张印着名字地址的厚卡纸，还沉浸在惊喜中没有反应过来。
红姐却笑着对包总说：我送您出去。
好。包总提着包笑着离开。
柳绍君摸索着那张似乎还带着香味的民片，喃喃道：包念华，曙光服装厂厂长。
那位温和大方的女同志，竟是服装厂厂长。
柳绍君心里的一颗种子，被包念华悄然中下。
红姐不一会儿回来了，脸上笑容洋溢，走到柳绍君面前，靠着前台玩笑：现在好了，你去了包总的厂，好好干，包总对下属都很好的。
柳绍君捏住名片，眼眶湿润：我......红姐，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。
咱俩是老乡，你在这又努力，能帮一把是一把。在那边好好干，以后发达了跟姐介绍生意。红姐揽住她的肩，帮她擦去眼泪。
那我朋友怎么办柳绍君想起林悦。
继续在这干呗，等你在服装厂干得好了，再跟包总说把她一起带过去的事，红姐对柳绍君很是欣赏。
柳绍君朝老板深深鞠了一躬，老板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红姐帮她结清了在太阳大饭店的工钱，给她放了半天假。
柳绍君想了很久，决定去给红姐买一份礼物。
她走进百货商店，发现琳琅满目的全是各种好看的衣服和首饰。
跟她身上灰扑扑的衣服不同，那些衣服上面有着各种各样颜色的印花。
柳绍君这才发现，原来衣服可以有其他的颜色，原来衣服可以有这么多款式。
她看了很久，可囊中羞涩，最后只给老板买了一副耳环。
走出百货商店的一瞬间，柳绍君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孟寻洲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