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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和陈杰站在门口，进退不得。
赵刚在我耳边发问：
“妈妈，你为什么对我不像小时一样好了？”
“那会儿我不管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，哪怕谁都骂我是坏孩子，你也坚定站在我背后，告诉我天塌不下来。”
“哪错了我改，我都改还不行吗？”
我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是我过去替他包办太多，才让他始终学不会长大。
“刚刚有些错一旦犯了，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，你不明白吗？”
想起许娇坠楼。
纵然我没有亲眼所见，也能想象那惨烈的场景。
赵刚大概也想到了。
他贴着我的前胸湿了一片，浑身都在颤抖。
警察悄悄靠拢，陈杰也往前迈了几步。
“站住，谁也不许过来！”
刀尖刺破我的皮肤，渗出点滴鲜血。
陈杰慌忙喊道：
“她是你妈！有本事换我来，我给你当人质！”
心头一暖。
他是真心把我当家人的。
赵刚却崩溃地嘶吼：
“为什么？她又不是你亲妈，你为什么愿意为她冒险！为什么没人愿意再替我承担一次，再给我一次机会”
我缓缓抬手，握住赵刚的手腕。
“刚刚，妈妈没给过你机会吗？”
他微微眯着眼，看不出思绪。
“妈妈想过让你读大学，按部就班地生活。你却沉迷在对金腰带的幻想里，逼我答应你练拳。”
“后来教练说你没天赋，妈妈又想让你转健身教练，你还是不甘心，练法越来越偏。”
“仗着有妈妈替你扛，你连基本拳法都不练了，就琢磨怎么靠防御反击，但凡你有点真本事，又怎么会输这么惨？”
“我给过你这么多机会，是你一个接一个都挥霍掉了，不是吗？”
说完最后一个字，我手上发力，把他的手腕往前推。
他毕竟是练拳击的，手腕力量大得惊人。
我这么一推，竟然纹丝不动。
全场连呼吸声都没有，谁都不知道赵刚会不会被激怒，会不会冲动下杀掉我。
咣当一声。
刀子掉落地面。
赵刚被警察按住戴上手铐，陈杰急忙跑到我跟前安抚。
“妈妈你说得对，我做的错事，让我自己承担一次吧。”
庭审现场，他被判处死刑。
临刑前，我去见他最后一面。
看到我，他满面愧色，一声声说着：
“妈妈，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了。对不起，我对不起你。”
我知道，前世种种，他都想起来了。
“刚刚，或许从一开始，妈妈就不该替你承担这一切。转移系统已经叫停，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。你安心去吧。”
他双肩不停抖动，泪如雨下。
陈杰换了工作。
现在他致力于研究医学。
要通过正当手段，把人类的病痛治愈，而不是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。
每年，他都会陪我祭拜赵刚。
像兄弟一样抚着墓碑，跟他说上几句话。
有时我忍不住会想。
如果赵刚还活着，如果他能重新来过，放弃参加决赛，一切会不会不一样。
但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。
幸好还有陈杰陪在我身边。
“妈，走吧。”
他扶着我走上车，开往更光明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