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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(第1页)

9

王芬知道,自己必死无疑,在审讯室里彻底疯了,时而哭时而笑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是报应。

杨凡在得知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贩子时,他那点可怜的、自以为是的精英自尊,被彻底击碎。

真相大白。

法庭上,我作为本案的关键证人,坐在了旁听席的第一排。

我看到了杨凡。

他穿着囚服,剃了光头,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,苍老了二十岁。只剩下死灰一般的绝望。

当法官用庄严的语调,宣判王芬因拐卖妇女罪、故意sharen罪(maixiongsharen)、非法拘禁罪等多项罪名,判处死刑,立即执行时。

他全身一软,瘫倒在地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而他,杨凡,因非法炼金罪、包庇罪、xiqian罪、销赃罪,数罪并罚,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。

他最引以为傲的青春,他那自以为是的人生,将在高墙电网之内,慢慢腐烂。

宣判结束后,他被两名法警架着,从我面前走过。

他突然停下,隔着几米远,用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我。

他的嘴唇翕动,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,无声地说了三个字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我看着他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然后,我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
太晚了。

8

案件结束后,市里为我召开了表彰大会,并授予我见义勇为市民的荣誉称号。

我拒绝了所有的电视采访和那笔不菲的奖金。

我只是向警方提出了一个请求。

我想去见一见那个被解救出来的清北博士,安晴。

在医院顶楼的特殊疗养病房里,我见到了她。

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,穿着宽大的病号服,更显得形销骨立。

她安静地坐在窗前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,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。

医生说,她遭受了太长时间、太残酷的非人虐待,大脑皮层受到了不可逆的器质性损伤,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正常。

一个天才的化学博士,一个本该在科研领域大放异彩的头脑。

就这样,被一群人渣,彻底地、永久地摧毁了。

我坐在她的病床边,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。

我没有说话,只是将一个东西,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心。

那是一个我用彩纸,笨拙地折成的小小的太阳。

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。

我只是想告诉她,也告诉我自己。

太阳,出来了。

黑暗,过去了。

我们,都自由了。

我离开了这座承载噩梦的城市。

在案件彻底尘埃落定后,我递交了辞呈。

公司极力挽留,甚至许诺了副总监的职位和丰厚的期权。

但我都拒绝了。

我把名下的房子和车子全部卖掉,将一半的钱,匿名捐给了新成立的、以安晴名字命名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基金会。

另一半,足够我了无牵挂地过完下半生。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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